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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珂 中日古典咏菊诗歌比较
论文编辑部-新丝路理论网   2020-11-19 09:28:59 作者:新丝路杂志社 来源: 文字大小:[][][]

基金项目:本论文系郑州西亚斯学院2019年度校级课题《“文化自信”背景下中日咏菊诗歌文化内涵比较研究》成果,编号:2019-YB-62;河南省社科联2020年度调研课题《“文化自信”背景下中国菊文化对日本古典诗歌的影响研究》研究成果。编号:SKL-2020-1401

中日古典咏菊诗歌比较

——以咏菊模式为中心

柳珂郑州西亚斯学院,河南新郑  451150

 要:中国是菊之故乡,菊花在中国历经从实用到审美,从物质到精神的衍变过程。在中国古典诗词中,菊由自然物象上升为文学意象,成为文人寄托理想、表达情感的载体之一。菊花自奈良时代传入日本后,随着汉文化在日本自上而下的渗透,开始进入日本文人的视野,并渐渐成为文学作品中的“常客”。本文将分析中日古典诗歌中“菊花”这一意象,比较中日咏菊模式的异同,探究中国古典诗词对日本菊意象的影响,以及日本菊文化对中国菊文化的取舍。

关键词:中日汉诗和歌白菊移菊菊酒

 

中国是最早种植菊花的国家,可谓菊之故乡。《礼记》中曾有云:“季秋之月,菊有黄华。”菊花在中国历经从实用到审美,从物质到精神的衍变过程。在中国古典诗词中,菊由自然物象上升为文学意象,成为文人寄托理想、表达情感的载体之一。屈原《离骚》“夕餐秋菊之落英”首次将菊花带入文学世界。魏晋时期,随着陶渊明菊的出现,咏菊文学开始繁荣起来。随着陶渊明的影响不断加强,菊花越来也受到人们的喜爱,也更受文人墨客的青睐。唐诗中的菊花拥有了更加丰富的感情色彩,意象也有所增加。至宋代,咏菊文学高度繁荣,进入成熟期。不仅题材、数量更加丰富,菊花文化内涵也增加了,情趣也大大拓展。

相传菊花作为观赏性植物在奈良时代传入日本,成书于此时的《怀风藻》中记载着有关菊的汉诗,如“菊浦落霞鲜”,“泛菊丹霞自有芳”等。但仅有6首,说明此时菊花只是一种点缀,尚未成为文学的主要题材。至平安朝,全国上下正在全方位积极吸收中国文化,重阳节、菊花宴开始成为宫廷重要活动。日本的阴历九月亦称为菊月,在连歌、连句等诗歌形式中,菊作为季语,代表秋季。敕撰三诗集和《和汉朗咏集》的汉诗中,都有关于菊花宴、赏菊咏菊的记载。《古今和歌集》中也收录了15首关于菊花的和歌。说明菊花开始进入日本文人的视野,渐渐成为文学作品中的“常客”。由此可见,菊花作为一种独立的,具有相对稳定性的艺术符号,为中日文化皆贡献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文将分析中日古典诗歌中“菊花”这一意象,比较中日咏菊模式的异同,探究中国古典诗词对日本菊意象的影响,以及日本菊文化对中国菊文化的取舍。

一、菊之色彩

我国唐代之前,菊花多是花朵小小的黄色野菊。自中唐始,人工栽培出紫菊、白菊。由于在较长时期内,菊花以黄色为主,加之儒家以黄色为正统,黄色菊花更受国人青睐。这点可以从菊花酒又称黄花酒,重阳节又称黄花节或黄菊节中得见端倪。

诗人也对黄菊更情有独钟,对黄菊的吟诵明显多过白菊。《全唐诗》中“黄菊”一词共出现了54次,而“白菊”仅出现24次。“细叶凋轻翠,圆花飞碎黄”(李世民),“泛此黄金花,颓然清歌发”(李白)等。

至宋代,欧阳修:“共坐栏边日欲斜,更将金蕊泛流霞。”王安石《咏菊》:“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全宋词》中“菊花”意象共出现了1156次,包括了一系列菊意象群:“菊”、“黄花”、“黄金”、“金英”、“金蕊”、“秋英”、“菊英”等。由此可见,中国文人吟咏黄菊为主基调。

而在对岸的日本,编撰于奈良末期的《怀风藻》中的6首咏菊汉诗皆未提及其颜色。平安时代前期,全国积极效仿汉文化,所作菊诗多为黄菊,汉诗文集中黄菊占主流。如菅原道真曾作“菊依临水浅黄凝”、“黄菊残花白头发”等诗句,吟咏为黄菊一目了然。

但同时代的《古今和歌集》中的15首咏菊和歌没有一首明确提到黄菊,明确指出菊花颜色的皆为白菊,共3首。

花耶抑否耶,捣岸浪花耶,吹上滨边菊,秋风拂白沙。

在此赏花人,待人人落后,篱边白菊花,误作白衣袖。

欲采白菊朵,今朝初降霜。霜花不可辨,满眼正迷茫。

由此可见,汉诗偏向黄菊,和歌更青睐白菊。汉诗文集受唐代诗歌影响颇深。唐代初期及之前,诗人多咏黄菊。因此平安时代前期及之前,文人也青睐黄菊。但中唐之后不少诗人始咏白菊,慕其高洁,高雅脱俗的情志。受其影响,日本诗人也开始关注白菊,咏白菊的诗歌增多不少。菅原道真晚年家中多植白菊,更有多首吟咏白菊,暗喻节操之作。

而《古今集》成书于平安中期,此时的歌人对白菊感知已深。在歌人眼中,“白色浪花”“白色衣袖”“初霜”这些日本式的传统意象,与白菊相得益彰,也更符合日式审美。因而,此后白菊开始取代黄菊愈来愈受歌人关注,被多次咏入和歌。《新古今和歌集》中载有藤原家隆的“白菊花,疑似霜,清澄一片,随月光而变”。《小仓百人一首》中也可以看到这种审美意识的延长。如“采菊初霜日,霜白菊亦白。菊霜不可辨,反复迟疑摘”(凡河内躬恒)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中国的菊花最初的文化内涵逐渐弱化、减少。日本人既善于吸收外来文化,同时又善于改造外来文化,使之更符合本民族文化传统。

二、菊之习性

如元稹所言“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菊花盛放于深秋时节,百花凋零,芳菊始荣。菊花这种独荣于秋的习性,成为了咏菊文学的核心主题。

潘岳“鸣蝉厉寒音,时菊耀秋华”中,菊花作为秋天的物候指示。菊花耐寒的习性在西晋诗人苏彦的“贞松隆冬以擢秀,金菊吐翘以凌霜。”中,体现得最为鲜明。东晋袁山松的《咏菊》“春露不染色,秋霜不改条。”诗人直接描摹了菊花的生长习性,借其傲寒凌霜、不畏风雪的特征,表达出诗人修身立德的坚定和坚贞不屈的高尚人格。陶渊明的“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以菊花写秋景的清凉澄澈,又象征着诗人清廉纯洁的品质,自然巧妙地把植物写实与比兴象征融为一体。

受中国文人赞菊花凌霜傲寒习性的影响,以中国诗歌为范本的日本汉诗在描写菊花诗,也多以此为主。

笔者在对比中日咏菊诗歌中,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盛放于深秋时节的菊花,随着天气渐冷寒霜侵袭,白菊花瓣在寒风冷雨之后会渐渐变成紫色。黄菊、绿菊也会变成红色、绛红色。平安时代后期,人们敏锐地把握着时间的变化,并习惯将自然和人事都纳入时间的系统中——这也是日本本土特有的观念的形态。因此菊花的这种颜色变化让文人喜爱不已,以此抒情。这点在《古今集》咏菊诗歌中可见一斑。

初开初宿地,今日已迁移,何叹菊花色,亦随秋草衰。

秋菊因霜降,花颜变色来,本来同一簇,二度似花开。

秋去重阳过,菊残尚有时,花颜虽变化,花色却增姿。

平安时代的歌人,抓住菊花变色这一细微变化,体现出日本民族的“物哀”审美意识,对周遭的人事和自然,怀抱有细敏微妙的感受力。

反观我国,及菊入文学后,唐前的诗歌中,没有一首提到菊花的颜色变化。至唐朝,《全唐诗》700多首咏菊花的诗作中,仅有2首涉及变色。

“白菊为霜翻带紫,苍苔因雨却成红。”(皮日休《初冬偶作寄南阳润卿》)中提到了白菊因霜变紫,但仅是强调冬寒,对颜色的变化并无赞美。

韩偓所作“正怜香雪披千片,忽讶残霞覆一丛。还似妖姬长年后,酒酣双脸却微红。”,虽惊叹于白菊的色彩变化,但也更说明了当时色彩变化未被重视。且诗中的“残霞”、“长年”带有慨叹唐王朝盛衰变迁、沉郁悲惋之风味。

三、菊酒

除观赏外,菊花还可用于酿酒,即菊花酒(也称黄花酒、華酒等)。重阳节之际饮用菊花酒以求长寿的习俗在中国有着悠久历史。

“菊酒”典故出自南朝檀道鸾的《续晋阳秋·恭帝》“陶潜九月九日无酒,于宅边东篱下菊丛中摘盈把,坐其侧。”后以此为重阳故事,亦用作朋友赠酒或饮酒、咏菊等典故。渐渐重阳节饮菊酒成为民俗,在唐前及初唐的诗歌中多有体现。唐代诗人权德舆有关“菊酒”诗有两首,“秋风倾菊酒,霽景下蓬山。”和“草露荷衣冷,山风菊酒香。”

在宋词中,以祝寿为意象内涵的菊花意象大约出现150次,这在其他祝寿花卉中,数量是最多的。菊花不仅外观美丽,而且承载着其他花卉所没有的长寿、健康、升仙、辟邪等意象内涵。因此,有“金英、帝女花、长生、傅延年、长寿花、延寿花”等数种别名。

日本文学中首次出现“菊酒”一词,见于《怀风藻》“倾斯浮菊酒,愿慰转蓬忧”一句。作者借用“菊酒”意象,表达对即将归国的新罗客人的依依不舍之情。“菊酒”与“忘忧”相对应,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隐逸风格契合一致,作者深受中国魏晋南北朝诗风特别是陶渊明的影响可见一斑。

公元7世纪后,随着重阳节传入日本,喝菊花酒也一起被日本宫廷接受。这在当时的宫廷诗歌中屡见不鲜。如菅原道真之“献寿黄华酒,争呼万岁声”(《菅家文草》第48首)。

又如“九日侍宴,賦山人献茱萸杖,应制”诗:

萸杖肩舁入九重,烟霞莫笑至尊供。南山出处荷衣坏,北阙来时菊酒逢。

诗中运用中国“仙人肩扛茱萸杖”神话典故,表达愿天皇长生不老之祝福。

“山人”、“南山”、“茱萸”、“灵寿”、“赤松”等一系列中国文学修辞的运用,由重阳到菊花、再到长寿(仙人)的意象连结,无疑是中国文化的渗透,反映出中国文化及习俗特征在日本的传播与接受。

但和歌中没有出现“菊酒”,《古今集》千余首和歌中,没有一首出现“酒”字,也未见任何“饮用”“食用”相关的词句。这源于在《古今集》时代和歌中没有把“酒”作为审美意象,多以“菊露”“菊水”来表达长寿、长生不老之意。所以,在中国诗歌以及日本汉诗中吟咏的“菊酒”,在日本和歌中无缘得见。

结语

通过以上中日咏菊模式的对比,不难发现中日两国有着相同的赏菊之风。

菊花色彩明丽,菊香清雅,花形华丽,受到中国上至士大夫、皇室,下至平民的喜爱,或咏其花形,或咏其颜色。

菊花传至日本后,被当做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种植在宫廷贵族的庭院中。日本皇室将农历九月初九定为「菊の節句」(菊花节),皇太子率百官朝贺天皇,赏菊花,饮菊酒,君臣同乐;并把十月十五定为残菊节,天皇携朝臣为菊花践行。从天皇到朝臣,皆视赏菊咏菊为人生雅趣。敕撰三诗集和《和汉朗咏集》的汉诗中,都有关于菊花宴、赏菊咏菊的内容。时至江户时代,菊花由皇宫“飞入寻常百姓家”。普通百姓也可种植菊花。赏菊成为仅次于樱花的民间赏花活动。

同为赏菊,日本人民由最初仿效中国欣赏黄色菊花,渐渐转向更青睐白菊。也由最初赞其傲寒凌霜的品格,转而吟咏“移菊”、“残菊”之美。淡淡哀愁,莫名无常,更符合日本民族“闲寂”“物哀”的审美意识。

如刘熙载在《艺概》中所言:“咏物隐然只是咏怀,盖个中有我也”,我国的咏菊诗歌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托花言志之作,写花亦是写诗人自己,为了表现诗人或高洁不屈的品质,或怀才不遇的感伤,抒发政治抱负。

反观日本,咏菊诗极少有中国借花抒发政治理想抱负的托物言志之作,日本的咏菊诗多是通过描摹花之美态,或抒写风雅闲适的生活情趣,或感伤生命的无常,抒发淡淡的哀愁。这就是中日两国咏菊诗歌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的不同之处。

 

参考文献:

[1]李文录、刘维治.古代咏花诗词鉴赏辞典[M].吉林大学出版社,1995

[2]小泽正夫.古今和歌集[M].东京:小学馆,1978

[3]红霞.唐诗菊意象论略[D].外文社,2000

[4]张荣东.中国古代菊花文化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8

[5]安佰洁.论《古今和歌集》中的“菊”意象[J].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019(7)

作者简介

柳珂1985--)河南周口人,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中日文学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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