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然 秦艳峰（延安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延安  716000）

摘 要：华人移民越南的历史由来已久，明末清初大规模移民移到越南，随着移民的发展和移民规模的扩大，越南华人社会逐渐形成。明末清初，随着海禁政策的解除和明朝的灭亡，一部分海商和明朝遗民移居越南，越南的华人社会规模不断扩大。清朝中期后期，由于人口增多，土地资源匮乏以及西方殖民者的入侵，又有大部分华人移居越南，越南的华人社会不断壮大。

关键词：明清时期；越南；华人华侨；华人社会

中越两国地缘相近，两国之间的交往由来已久。华人移居越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时期，并且在之后的历史时期也一直有往来，中国越南两地之间的华人互动一直延续到今。秦汉时期越南尚未作为独立国而存在，其只为中国的一个郡县，称为“交趾”，两者属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之后越南虽然建立独立国家，但仍然与中国建立宗藩关系保持密切联系。两国之间的密切往来和地缘相近为华人迁移到越南提供了便利。华人移居越南的历史很早，但大规模的移民开始于明清时期。

一、明末清初时期的越南华人华侨

明穆宗时期，部分解除海禁，使得东南沿海居民有机会出海贸易，出海贸易的海商中，有一部分到达了越南半岛。在越南从事商业活动的海商，主要在越南和中国两地之间进行商业贸易，进行物品交换。由于经商的需要，不少商人选择在越南居住，居住方式主要有长期居住和暂时停留两种。长期居住的华商在越南置房买地，他们在越南当地开设了固定店铺，主要出售商品或食物。暂时停留的商人多是来往于中国越南两地的流动商人，他们将中国物品运到越南贩卖时，由于事务拖延而无法及时返回，因而留在当地过冬，这类商人被称为“押冬”商人。这部分商人暂时停留在越南，以进一步推销滞留的货物或采购当地的产品。总的来说，这一时期侨居在越南的大多为海商，他们根据当前的经商状况而留居越南。此时的移民虽然相较之前有所增加，但仍规模较小，大规模华人移居越南主要是在明末清初时期。

明末清初，大批抗清失败、复明无望的明朝遗臣和军民，或因耻事异族，或恐遭清军杀戮，或因战乱无以为生，相继逃离中国本土，流寓海外，其中很大一部分移居到当时的越南南方。^[1]其中主要有两大移民集团，分别是杨彦迪和鄚玖集团。杨彦迪率不愿意臣服清朝的部众投奔广南，被阮主安置于柬埔寨的东浦之地。鄚玖“因不堪胡虏侵扰之乱，越海投南腊为客。”^[2]鄚玖是中国广东省雷州人，明朝灭亡后，因不愿受满清的统治而流亡到柬埔寨，奉柬埔寨国王命令带领华人侨居于湄公河三角洲。他在该地建立城市河仙（今越南坚江省一带），积极开发和管治，使之成为繁荣的中南半岛城市。后来他向越南阮朝称臣，获授河仙镇总兵一职，去世后，其子孙继续统治河仙镇，对河仙一带的开发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鄚玖在开发所在地区时吸引了“海外诸国，帆樯连络而来”。其中“近华（指越南人）、唐（指华侨）、獠、蛮，流民丛集，户口稠密”，因而使河仙成为繁盛一时的港口和华人聚集地。^[3]鄚玖采取了吸收华人的政策使大批华人来到越南地区，他们帮助越南开垦了国家土地，拓展了国家的疆域，奠定了越南南部经济繁荣发展的局面，而且对于阮氏政权的巩固与发展及阮朝的建立，对于越南南方的民族融合、新生活方式和思想意识的形成，宗教信仰、语言、文化经典和文学的传播与发展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4]

大批明朝遗民迁入越南，随着与当地民众的融合，逐渐形成了“明乡”这一独特的华人社会组织。在明朝移民移居到越南之后，他们为越南统治者开拓疆土并在当地扎根，选择与越南女性通婚、繁育后代，在与越南民众居住的过程中逐渐与当地融合。越南政府为了纪念他们为越南作出的贡献，准许他们设立叫做“明香社”（后改称“明乡社”）的村社组织进行自治。“明香”，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为维持明朝香火之意，表达了越南统治者对于明朝遗民的收纳与期翼。“明香社”的成立，也标志着越南华人社区的形成，华人社会也更加完善。

二、清朝时期的越南华人华侨

到清朝康熙中叶迁入越南的华人主要是受到生存问题，战乱或受西方侵入的影响。乾隆时期，人口激增，土地资源不足，粮食匮乏，生存压力变大，沿海地民众下南洋谋生，其中有一部分人去往越南讨生活。他们从事的职业主要为商业和矿物挖掘。从事商业的清商也主要是进行贸易来获取财富维持生计。还有一部分移民主要在中越边境从事开矿，以此获得工资谋生，他们大多为贫困民众，由于人口增加，人口与土地的矛日益加剧，自发选择到越南北部地区开采矿藏资源。据统计，当时越南的大部分矿厂都是清人所开采。

随着鸦片战争的爆发，西方殖民者不断入侵，中国的自然经济受到商品经济的冲击，下层民众生活更为困难。尤其是国内还经过了太平天国运动，战争的摧毁使南方的生产遭到了严重破坏，大批农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此时又有很大一部分民众开始下南洋寻找出路。其中移民以闽粤人居多，“以闽粤人占百分之九十五”。^[5]闽粤地区靠海，民众的观念较内陆开放，且自古受到显名海外历史名人的影响，其出海冒险寻求财富的观念甚厚，所以部分闽越移民在面对生活困窘之时，愿意远航寻找新的生存机会。这部分愿意出海的民众多为青年男性，正当壮年，文化程度较低。他们在母国的居住地牵挂较少，在外出的航程中更加容易克服不适，在迁入地可以凭借强健的体魄更快适应各种艰苦的工作环境，而且加上本身的吃苦耐劳精神，更容易在当地获得成功，实现财富的增长。越南当局对于清朝迁移过来的的华人移民采取不同管理措施。从清朝统治的中国迁至越南的华人在阮朝时期被称作“唐人”，有别于清朝之前就移入的明乡人。朝廷针对唐人也有相应政策、条文，如《唐人税例》等，依据省籍为他们设立同乡组织。随着数量愈发增多，唐人渐渐超过明乡，最后成为在越华人的主要族裔。^[6]此时的清朝移民与明乡人并不是同一种华人社会，他们是一种有别于明朝遗民的新移民。明乡人作为早期移民，在与当地人的同居过程中，已逐渐与当地融合，他们可以参加科举入试，入朝为官。还可以免除徭役、兵役。而清朝的新移民则没有这些资格。

1814年，越南当局将在越华侨分为广肇、福建、潮州、福州、客家、海南、琼州七府，设立帮公所，并由皇帝批准选举正副帮长，这种制度实际上是对之前华人社会“帮”的默认。这一制度从法律地位上肯定了华人社会存在的合理性，也进一步加强了越南当局对华侨社会的规范化管理，使华人社会更具规模。1860年《北京条约》签订，其中有一条规定：允许华工出国。这为西方殖民者掠夺中国劳动力提供了便利。也为华工出国披上了了合理的外衣。70年代以后，法国在越南建立了殖民统治，为了开发越南,法国殖民者采取了大量措施来吸收中国劳工来越，此后移居越南的华人数量不断增加。同时，越南统治者从华人迁移到此地时便一直警惕着华人社会的发展，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他们也采取措施对华人移民进行管理，努力将其纳入自己的管理体制中。而且随着法国的入侵，越南的民族主义日益兴起，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越南统治当局十分在意华人社会的壮大，对其不断进行限制和同化。华人社会在与当地的博弈与合作中不断发展。

三、结语

明清时期，移居越南的华人逐渐增多，在越南逐渐形成了华人社会，华人在迁移定居的过程中不断与当地进行融合交流，对于中越两国文化的交流起到了重要作用。在各个时期越南统治者也会实行相关的政策法规来管理华人移民。在统治者的推动下，华人移民逐渐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其风俗习惯也随着当地生活而有所改变。

参考文献：

[1]钟珊.17～19世纪越南南方华人研究状况述评[J].亚非研究，2016(2)

[2][越]武世营.河仙镇叶镇鄚氏家谱[A].戴可来、杨保筠校点.岭南摭怪等史料三种[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

[3]邱普艳.越南华侨社会的形成与发展[J].东南亚南亚研究，2012(1)

[4]李长傅.中国殖民史[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4

[5]李庆新.越南明香与明乡社[J].中国社会历史评论，20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