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陈忠实《白鹿原》研究综述
三.关于《白鹿原》“白鹿”的意象研究
“‘白鹿’是《白鹿原》的中心意象,对‘白鹿’意象的解读是研究《白鹿原》的必经之路,也正因如此‘白鹿’意象的研究呈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象[20]汤玲将“白鹿”这一意象从观念层次上分为原始兴象、比德意象和象征意象。她认为“白鹿意象的三个层次既构成了文本内容的共时结构,也推进了作品情节的历时发展,经纬交织地支撑文本。”[21]李俊美认为“白鹿精魂”是传统文化和民族精魂的象征,它的原型意象在人格化的过程中传达出了时代、民族的心声,凝结并传扬着某些潜在的文化精神和人性诉求,隐含着某种深刻的文化理念,作为象征意象为我们了解白鹿原的特定风俗、人情、生活提供了一把钥匙。[22]李俊美还从“白鹿精魂”消失的象征意义上升到其所代表的以仁义为核心的传统和谐文化地位的失落,并认为“当历史演进到二十一世纪,白鹿原上的‘仁义白鹿村’已不复存在,‘白鹿精灵’也了无踪迹。然而他是不朽的,它有安顿生命的理性精神。即使是科学技术和商品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生命也不是纯物质的,人类灵魂的和谐才是永恒。”[23]“白鹿”始终都是白鹿原上人们的崇拜物,作为地域文化精神的承载者,寄予着白鹿原人们的希望,体现着人们对善和美的追求。
四.关于《白鹿原》的语言研究
《白鹿原》负载着厚重的生活内容,因其以关中文化为大背景,文本中大量使用了关中方言俚语并融合进了秦腔文化。近年来不少学者对《白鹿原》语言进行了研究。韩承红从语言张力的角度讨论了《白鹿原》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作用和成就,具体分析了这部小说中关中方言的使用与彰显文学表现力的关系。“陈忠实小说中的关中方言非常丰富,数量之多,简直是一个关中方言集成。”[24]“陈忠实在人物对话中尽量使用活泼生动的方言,以凸显地域性人文特征和人物的地域色彩,又极显其‘俗’。”[25]在《白鹿原》里的众多生活场景中人物大量使用方言进行交流。《白鹿原》中方言俚语和民间熟语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发挥着重要作用。根据不同的人物性格而赋予人物不同表达形式的语言。另外《白鹿原》语言中也蕴含了许多的秦腔文化,王鹏程说“陈忠实也是很专业的秦腔票友,《白鹿原》是他听着秦腔的节奏吟唱出来的。”[26]“在《白鹿原》中,秦腔和文本融为一体,作者熟稔地把秦腔化入到他的作品中,就像盐溶入水中一样。”小说中秦腔中的典故与小说故事场景实现了恰到好处的糅和。
《白鹿原》语言还运用了大量的修辞,王敬艳从小说中频繁使用的双关、婉曲做了探讨。“典型的双关语的运用展现了《白鹿原》人物的个性、内心世界和精神取向。俚语俗语修辞的运用发掘了它们背后的民俗学语言学等文化内涵,使得作品语言朴实厚重,幽默风趣,流动而富于变化。”[27]韩承红则注意到了小说中许多新颖的比喻,“在《白鹿原》中关于‘鏊子’的比喻受人关注,这个具有关中方言色彩的喻体,所蕴含的语义十分丰富,它被称为这部小说的‘诗眼’。”[28]这是《白鹿原》语言艺术的独特体现。还有关中方言构成的借代、通感、对偶等修辞手法都使作品语言在描述人物时更形象生动,进而使《白鹿原》具有更为独特的文学价值。
从总体上看,近十年来对《白鹿原》的研究经历了一个由宏观把握到微观深入的发展过程。“《白鹿原》有独立的人物结构、情节结构和价值结构,而作家以现代意识对历史、对儒家文化的重新观照和评说则是其结构的核心。”[29]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对文本进行研究剖析事实上都在追求着历史语境与当下心态的结合。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自《白鹿原》出版以来,已被改编成秦腔、连环画、话剧、舞剧等多种艺术形式,因此从艺术角度如话剧、舞剧方面对它的研究成果也很多,甚至有学者从雕塑方面去研究。一部《白鹿原》居然让研究者众说纷纭,随着新问题、新视角的不断出现,其研究也在不断深入。许多学者还在继续对文本进行着探索,以加深对文本的认识并不断拓宽研究的领域。
注释:
[1][2]赵录旺.倾听并打开自己——读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有感[N].小说评论,2009,(2).
[3]陈忠实.陈忠实称写作来源与对生活的体验[N].语文教学与研究,2011,(21).
[4][7]吴琳.陈忠实文艺思想与20世纪中国当代文艺思潮[J].安徽文学,2009(10).
[5]韩鲁华.前现代与现代:陕西的文学创作与批评——从陈忠实的创作谈起[J].小说评论,2005(4).
魏向丹,现居河南禹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