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小说与秦地历史文化

摘 要：关中历史悠久，文化灿烂。陈忠实的长篇巨著《白鹿原》，通过对近代关中地区“禁烟”、“围城”、“年馑”、“瘟疫”等许多重大社会事件的描写，全景式地概括了关中地区清末民初到新中国成立这半个世纪的天灾人祸、历史沧桑，寄寓了关中历史文化的诸多内蕴，颇具丰瞻而厚重的史诗品味。

关键词：清末关中；罂粟；禁烟；战事

“关中”，今指中国陕西秦岭北麓渭河冲积平原，又称“关中盆地”，其北部为陕北黄土高原，向南则是陕南山地、秦巴山脉。关中为陕西的工农业发达、人口密集地区，富庶之地，号称“八百里秦川”。“关中”之名，始于战国时期，一般以为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西有散关（大散关），北有萧关，取意四关之中（后增东方的潼关和北方的金锁关两座关）。四方的关隘，再加上陕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天然屏障，使关中成为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关中土地肥沃，河流纵横，气候温和。史记中称其为“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和“四塞之国”。自西周起，先后有13个王朝在此建都，历时1100多年。唐安史之乱后，中原战乱，中国经济重心逐渐东移，关中衰落。

清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在它统治的260多年间，中国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清朝前期的几位皇帝开拓疆土，励精图治，曾有过“康乾盛世”的局面。然而，从乾隆末年开始，清王朝由盛转衰，日趋没落，其在关中一带的统治也更加腐败。

《白鹿原》开始部分描述了白鹿原、白鹿村，写了白嘉轩、朱先生与白鹿书院等，表现清朝末期关中社会状况，同时也叙述了关中一带广植罂粟的情况，作品引入了美国冒险家记者斯诺先生《西行漫记》中对关中盛产罂粟的喟叹：

在这条从西安府北去的大道上，每走一里路都会勾起他对本民族丰富多采的绚烂历史的回忆……在这个肥沃的渭河流域，孔子的祖先、肤色发黑的野蛮的人发展了他们的稻米文化，形成了今天在中国农村的民问神话里仍是一股力量的民间传说。

在那条新修的汽车路上，沿途的罂粟摇摆着肿胀的脑袋，等待收割……，陕西长期以来就以盛产鸦片闻名。几年前西北发生大饥荒，曾有三百万人丧命，美国红十字会调查人员，把造成那场惨剧的原因大部分归咎於鸦片的种植。当时贪婪的军阀强迫农民种植鸦片，最好的土地都种上了鸦片，一遇到干旱的年头，西北的主要粮食小米、麦子和玉米就会严重短缺。

据资料显示，1885年前后，陕西确实出现过“烟苗广植，无地无之，惟其处处繁滋，遂至人人癖嗜好。” 的烟毒泛滥之势。作家将这一历史事实艺术性的引入了作品，并形成了让白嘉轩家境重新殷实起来的重要情节之一。在《白鹿原》中，仙草嫁给曾娶过六个妻子的白嘉轩时给关中平原带来了罂粟的种子，使得罂粟大量在关中繁殖开来。

清末关中，地方政治黑暗，吏治败坏。《白鹿原》中关中大儒朱先生曾大义灭亲，犁毁罂粟，宣读禁烟令，成效显著。后来终因这一差事是一“肥缺”而被他人代替。罂粟这一恶之花又重新在白鹿原开放，而且再没有被禁绝。史实上，1880年前后，一些有作为的地方官吏曾经对关中烟毒泛滥之势采取过一些禁止措施。当时陕甘总督左宗棠多次明令严禁鸦片，令民间拔掉烟苗。并请文人做禁烟诗，布告天下，广为散发，在民间造成一种禁烟声势。但在各级官府的明行暗阻下，禁烟之事后来很快不了了之。

烟毒泛滥，必然给社会生产力带来极大的破坏，受害最深的还是广大人民，罂粟的广泛种植，导致粮食种植面积日渐缩小，关中地区防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迅速下降，1876年至1878年，陕西遇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旱，夏秋均歉收，干旱严重影响了冬麦的下种，“即间有播种之地，亦复枯萎”。人们把树皮草根掘食殆尽，卖妻鬻子，时有所闻。

清末关中战事不断，如太平军两度入陕作战、陕西回民起义、西捻军入陕等。每次战争的发生无不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作家在作品《白鹿原》中虽未一一细写，但小说中所描绘的兵荒马乱的景象仍能表现出清末关中的各种兵燹之灾。

参考文献：

[1]陈忠实：《陈忠实文集？四》，广州出版社

[2]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白鹿原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

[3]袁武振：《陕西近现代革命史》，陕西旅游出版社

[4]陈国庆，马林安，孙志亮：《陕西近代史稿》，西北大学出版社

作者简介：张莹，女，出生于1979年3月18日，祖籍陕西高陵，西安文理学院文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学历，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