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飞

（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广西宜州  546300）

摘 要：由迪士尼出品的《冰雪奇缘2》终于在万众期待中闪亮登场，影片继续打破王子拯救公主的童话定式，展现了公主身份的困惑与挣扎，最终实现女性自我意识觉醒，战胜自我、战胜困难，完成华丽变身，为儿童的女性意识进行了启蒙教育，不失为一部经典之作。

关键词：《冰雪奇缘2》；女性主义；儿童启蒙

基金项目：2018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基础能力提升项目“中美影视英语语言的话语权研究”，编号：2018KY0491；2018年河池学院校级重点科研项目“影视外宣视阈下的美国影视人本主义研究”的部分成果，编号：2018XJZD003。

作者简介：李艳飞（1982--）女，辽宁抚顺人，翻译硕士，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影视美学、文化与翻译。

《冰雪奇缘2》在万众期待中终于迎来了全球首映，影片既延续着《冰雪奇缘1》原班人马，公主Elsa（艾莎）和Anna（安娜）、Olaf（雪宝）、Kristoff（克里斯托夫）、Sven（斯万）等，又增添了新的动画形象，如可以化成水的神马等。影片继续谱写着姐妹情谊、真爱等主题，并且增加了新的富有时代气息的主题，寻找真相、民族团结等，为世界儿童献上了一部华丽的盛宴。

一、继续打破王子拯救公主的童话定式

“公主电影”是迪士尼的招牌电影，其中的公主形象“带领着观众进入神奇瑰丽的世界中，也传播着引人思考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1]。电影开篇呈现给观众两姐妹小时玩乐的温馨画面。安娜对姐姐说：“The princess is trapped in the snow goblin’s evil spell.Quick Elsa,make a prince.A fancy one!”（公主被雪魔的魔咒困住了。艾莎快点，做个王子，帅气点的。）这短短的一句话，折射出的内容耐人寻味。儿童文学中的西方经典公主童话故事，如《白雪公主》、《长发公主》、《灰姑娘》等，基本是集美貌与善良于一身、却被欺压的公主或女孩，得到帅气的王子亲吻或垂青，瞬间摆脱困境成为人生赢家。但这些公主缺乏一种与命运抗争的勇气，只能逆来顺受，等待着生命中的那位王子的出现拯救自己。这与童话形成的时代息息相关。在那个时代，女性是男性的附庸，她们的生活质量和精神世界只能依靠那个未来的丈夫，无论丈夫是高雅还是粗俗、温柔还是暴戾，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因此，每个少女心中都有那么一个“白马王子”，为满足这种心理的公主童话也就应运而生。

随着时代的变革，女性主义越发兴起，女性争取并获得同男性一样的工作机会，这意味着女性拥有了支配财富的权利，这样她们才能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因此，童话故事随着时代的变革也悄悄的改变。《冰雪奇缘1》已经展露了这样的趋势。剧中出现的王子，非但没能够拯救公主，反而为了图谋公主的国家，算计着杀掉艾莎、迎娶并囚禁安娜。因此，让安娜被王子亲吻才能得救的想法破灭，最终救自己的还是姐姐的爱。《冰雪奇缘2》延续着这样的思想，拯救公主甚至家园的，不会是腾空出世的某位王子，而是两位小公主的合力。

姐姐艾莎从小就比安娜成熟，因此面对安娜拿着两个冰偶亲吻时，她回应道：“Anna!Kissing won’t save the forest.”（安娜，光靠亲吻可救不了森林。）这种与生俱来的成熟造就了艾莎独立自主的性格，她从不幻想会出现某位王子让自己摆脱现实的困境，也不愿让安娜或周围的朋友分担自己的苦恼。父母去世后，艾莎遇到问题总是独自承担下来。当只有自己反复听到一个女性的歌声后，她非常不安。最后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做出决定，为了保护妹妹和他人的安全，决定要孤身一人前去寻找答案。这样勇敢的举动，很像人们心中的“孤胆英雄”，只不这个孤胆英雄是一位美丽善良、具有法术的女王。

二、公主身份的困惑与挣扎

与安娜的乐天性格相反，艾莎因为自身的魔法、加之为一国女王，内心总会受到某种困扰，因此会心神不宁，担心某种不好的事情发生，或是想冒险要寻找真相，以寻求精神的解脱。就像他们玩游戏时，艾莎听到一段反复吟唱的旋律后做出的反应，安娜用“alarmed”（担惊受怕）、“distracted”（心不在焉）、“worried”（担心）、“panic”（慌张）、“disturbed”（心神不宁）等近义词来猜她要表达的内容，这些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艾莎的状态，一个总是处于焦虑中的女王。

艾莎对这段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旋律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本能的反应都出现在唱词里。她一开始选择了抵制无视，试图让这个声音自行消失；然后开始自欺欺人，说服自己这不是听到的声音，而是耳朵里的响声；接下来自己跟声音对话，说自己很抱歉没有回应这段旋律，是因为不想冒险盲目的追随这个声音而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这看起来是和声音对话，其实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珍惜眼前的生活，不要随意冒险。

但艾莎深深的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因为每天她的力量都在膨胀，虽然这并不是自己所愿。艾莎对自己的魔法总是心存芥蒂，因为小的时候魔法伤到了妹妹，因此对其总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十分纠结、很难释然。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想追随这个声音，觉得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自己走向远方。似乎自己又和这个美妙的旋律达成了共识，请求这个声音不要抛弃自己，并向它询问到底如何跟随它走向未知的世界。

跟姐姐相反，安娜是一位乐天的公主，总是朝气蓬勃、充满着正能量。但她也有自己的弱点，就是并不自信。因为小时候和自己形影不离并逗自己开心的姐姐突然有一天不再理睬自己，因此她对自己也是充满怀疑，总会认为这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面对姐姐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拒之门外，安娜还是那么热心的对待姐姐，期盼有一天姐姐会对自己敞开心怀。因此在《冰雪奇缘2》中，当安娜得知姐姐又一次隐瞒自己的焦虑，非常生气。但就是这样一位有时犹犹豫豫、有时又大胆泼辣、有时又语无伦次的公主形象，收获了更多的小粉丝。是她让更多的小朋友知道，公主也会不自信、公主也会不完美、公主也会焦虑烦躁。

三、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只有当主体意识和女性形象塑造这二者达到有机结合，才可谓是对女性意识的完整呈现”^[2]。两位公主，经过痛苦的洗礼和抉择，实现了自我意识的完美觉醒，并且塑造了果敢、坚毅的公主形象，深入人心。经过内心痛苦的挣扎，艾莎终于能够不再逃避、向困难宣战，因为“The truth must be found.Without it,I see no future.”（必须查明真相，没有真相何谈未来）。艾莎带领着妹妹和其他伙伴，勇敢地奔向了被迷雾笼罩的神秘森林。随后她只身一人勇敢的奔向大海，并最终驯服了向她攻击的神马，完成了华丽变身。这不仅预示着她魔力增强了，而且更加坚定了面对困难的勇气，和敢于纠正错误、解决问题的决心。

而母亲经常唱的催眠曲时刻提醒艾莎“But not too far,or you’ll be drowned”（别走太远，否则万劫不复）。艾莎并没有听从劝阻，不顾自己身体出现不适，为了探明真相，还是义无反顾的继续向前当探明究竟。看到祖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艾莎心中十分喜悦。当她跟随祖父一步步走入未知之境时，祖父同属下的对话着实激怒了艾莎。祖父认为北境人崇尚魔法必然会无视祖父的皇权。因此他瞒天过海，以建造大坝为北地人谋福利之名，行削弱他们的土地以让其臣服之实。艾莎非常反对祖父的做法，认为祖父是因内心的恐惧而蒙蔽了理智。当她看到祖父挥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北地人首领时，瞬间发现了症结所在；而此时作为冰雪女王的她，瞬间变成了冰人。

于此同时，在山洞里的安娜也发现了真相。当她也看到祖父正在挥刀砍向北地人首领时，瞬间明白了大坝不是祖父送给北地人的礼物，而是一个阴谋。这种行为与阿伦黛尔（Arendelle）崇尚的信念背道而驰。安娜并没有为祖失信的行为辩解，而是坦然地承认了祖父的错误。她因此知道如何纠正错误、解放森林。但是安娜做决定的时候十分悲伤，因为她很清楚，大坝的下游就是阿伦黛尔，摧毁大坝意味着摧毁自己王国。虽然要摧毁自己的王国，但里面的人们都撤出了，所以她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安娜与生俱来的人本主义思想支配着她的决定。

因此安娜不顾个人安危，勇敢地激怒地灵，用自己做诱饵奔向大坝，遇到马提斯中卫（Lieutenant Mattias）阻拦时，能够一语中的，让其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并帮助自己实现炸毁大坝的目的。因为她坚信，这是驱散迷雾、拯救森林的唯一办法。她向中卫坦承的承认了祖父犯下的错误，并认为姐姐用生命换来了真相，因此自己必须纠正错误。大坝被摧毁的刹那，封住艾莎的魔咒也被解除。安娜的正确决定，不仅拯救了森林，更重要的是，拯救了自己最爱的姐姐。苏醒了的姐姐骑着神马踏着巨浪，及时阻止了洪水，从而拯救了阿伦黛尔。

艾莎最终享受着魔法，自由驰骋在森林里，同各种精灵和谐相处，自信而充满希望，独立而不失优雅。安娜找到了真爱，答应了克里斯托夫的求婚，并代替姐姐掌管着阿伦黛尔。北境和阿伦黛尔的土地和人们最终因爱结成同盟。

四、女性主义意识对儿童的启蒙

在奥特曼占据男宝宝精神世界的时代，女宝宝们在各种公主童话中寻找模仿对象。受经典童话故事影响，女宝宝们会天真的认为只要拥有美丽的面孔、善良的内心，终有一天，会有骑着白马的王子眷顾自己，从而摆脱一切困境过上美好的生活。而这种想法，会随着逐渐长大，同某些明星嫁入豪门、麻雀变凤凰的不良宣传相互影响、相互结合，使这颗从小落在儿童心理的不良种子生根发芽，对从小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和爱情观有着负面影响。

迪士尼公主形象发展至今，传统的芭比形象被逐步替代，是女性突破桎梏对男权社会进行反叛，更是女性意识萌发、觉醒到张扬之路的开辟。^[3]艾莎和安娜两位公主，经历重重磨难、内心挣扎、独立自主、追求正义、寻求真爱、最后从内而外华丽蜕变成女王的故事，为儿童、尤其是女童树立了良好的榜样。首先是艾莎，艾莎从小就知道，王子的吻和爱是不能拯救森林的，她只比安娜大一点点，却能够清醒地认识到不依靠男性、相信自己的重要性，这十分难得。艾莎虽贵为女王、拥有魔法，可是她却一直对魔法的威力心存恐惧，总是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尤其当只有自己能听到那段凄美的旋律，更加惶恐、更加疑惑，内心充满了挣扎与苦恼。一方面担心眼前的快乐会烟消云散；另一方面又及其想探明真相，哪怕自己会万劫不复。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后，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这会在儿童心理留下良好的印象，树立起独立自主的意识、勇于寻找真理的精神，以及从小培养敢于揭露丑恶、伸张正义的勇气。

安娜则在另一方面树立了榜样，尤其是她的爱情观。安娜从小就受经典公主童话影响，认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只要等待王子出现就好。因此在《冰雪奇缘1》中，当她看到风度翩翩的王子，立刻产生了美好的爱情幻境，将这位在本国地位低下、毫无实权、只有一个空头衔的王子，视为自己的救星。当这个王子挥刀砍向艾莎时，安娜看清了他在真面目，才明白一直在身边保护自己的平民克里斯托夫，才是真爱。因此，在《冰雪奇缘2》中，当克里斯托夫向她求婚是，她幸福的奔向了这个能够托付终身平民男子。虽然他出身卑微、不修边幅、有些小毛病，与王子英俊帅气的形象格格不入，但是他的一颗真心赢得了女王安娜的爱。这为儿童从小树立良好的爱情观提供了有价值的借鉴，让她们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表面的光鲜亮丽、甜言蜜语所蒙蔽，选择对的人携手共度一生。

五、结语

《冰雪奇缘2》经历了几年的精心打造终于问世，可见迪士尼对动画片制作的执著与匠心独具。虽然有些地方延续了《冰雪奇缘1》的套路，比如艾莎用歌声表达内心的情感、周围的冰雪景象同心理挣扎遥相辉映、雪宝的失而复得、大团圆结局等，但是实现了主题的升华，上升到民族间的团结、共生、共享。这不失为迪士尼影片的一大飞跃。

参考文献：

[1]苟晓茹.女性性别身份焦虑下的《阿拉丁》[J].电影文学，2019(20):159-161

[2]陈岩芳.反抗与认同—张艾嘉的女性身份认同与银幕呈现[J].当代电影，2019(10):114-116

[3]陈丽.“公主”至“公主”之进化史—从迪士尼公主形象婵变探女性意识[J].湖南人文科学院学报，2020(1):53-57